22.求医(2/3)

他诚心相问，阿实话实说：“我有一个朋友，他睛看不见，日过得很艰难。如果没有嫁给你的话，我想四游历，帮他找到治好睛的药。”

“是我的错，以后不会了。”他慢慢地说。

她很漂亮，翻墙爬树打青梅的时候更漂亮。像晨风中披的小小野，张牙舞爪，肆意招展。与她相比，生在帷幔炕屏上的儿皆是丝线绣成的死，一针一线行将就木，永不会如她一般盛放。兴就拍掌大笑，生气就皱鼻骂人，就连走路不小心被砖绊了，也得停来跺它一脚。

阿：“很重要。”

阿坦诚以告：“算是吧。看在你生病的份上，我不计较。”她拍松枕躺，打个大大的哈欠，“我先睡一会儿，你不舒服要叫我啊。”

比我还要重要吗？他错开目光，暗自嘲笑自己无法言说的心事。他近来格外在意一些东西，莫可名状。譬如她成天上窜，发脾气骂人，全不似正经人家教养的闺阁女儿。他起初十分疑惑，直至目睹她家中境况，才悟其中缘由。

“我不知。”阿老实吐心声，“你对我好，就是不知为什么老冲我笑。虽然你笑起来好看，但没人说笑话你也呲着牙笑，显得有儿傻。”

“我可以不睡觉，真的。”阿撑开酸胀的。

她最终没能拗过他，抱着枕上床。晏叁公的床榻和柔，被褥染就丝丝浅淡草木香，在其中如归乡野故地。她最趴在太底，听风在草叶间来回穿行。

叁公忽然唤她，问：“如果你不曾嫁给我，如今想要什么？”

“那我，可以是你的，很重要的朋友吗？”晏叁公盯着她的指甲，说话的声音很小。

晏家人鬼鬼灵，二哥只见她一面，私便对他说，别看弟妹四招灾惹祸，却是个好姑娘，莫要辜负人家。

“无妨。”叁公攥手帕，又咳了几声，低低地，“我夜里浅眠，有时不大睡得着，可以帮你盖被。”

“好，莫要压着额的伤。”

他微笑颔首，没有反驳。

阿很是惊奇：“问这嘛？”

鉴于叁公病，阿决定睡在他房里日夜看护，防止他突然死掉。“将被褥搬过来吧。”叁公并不乐见阿霸占榻，“床比较舒服。”

晏家世代簪缨，家训严苛。他少年时以为自己效仿历代先祖，娶妻娶贤。不曾想到来相伴终的，竟然是位彪悍豪的姑娘。

他摇说：

晏叁公几乎压不住笑意了：“你觉得我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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叁公问：“很重要的朋友？”

不说还好，他一说，阿方记起那杯作祸的茶，不禁呲牙咧嘴：“你那嗓是铁打的，顿顿吃饭吞红烙铁啊？”

“不行。”阿说，“我睡觉踢被蹬人，很恐怖的。”

这话叫旁人听去，八成笑掉大牙：分明脚底行路不仔细，偏怪到砖上。晏叁公不大理解她的理，只觉她对几块石大打手，十分可新奇。尔后他便命人连夜将府中石砖重新铺设，不得有凹凸不平、残缺翘边。

晏叁公仍是半倚在床边的姿势，阿半眯睛看他，片刻后疑惑发问：“你怎么不躺，坐着不累吗？”

“它欺负我。”她一脸无辜地说，“我照样欺负回去，回它就不敢了。”

先给你看伤。女孩家惜容貌，万一留疤破相岂不麻烦。日后即便赌气，也不许不顾自己，到磕磕碰碰。”

他好脾气地笑一笑：“夜里睡不着，聊天解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