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命3_第六十五章 抬棺而战(2/2)

猛地一跺脚，人群中一条颇为壮实的中年汉一把扒拉开了抓着自己胳膊的女人，吼叫着举起了握的拳：“豁去了，跟鬼拼哪！是个爷们的，都站来吧！”

不等莫天留把话说完，江老太公已经抢先说：“保家守土、死不旋踵，真义烈之士也！江氏宗祠之中，当永奉义烈之灵位！天留，你且起……”

拄着手中的枣木拐杖，江老太公颤巍巍地回朝着村牌坊位置走去：“古有名将庞德，抬棺而战关帝。虽因浪舟覆而为关帝所擒，却也得关帝敬重其刚毅威武，虽死而名不堕！而今……与日寇血战，兵甲不如其犀利、粮秣不如其丰厚、军卒不如其众多，杨家后生，你且说说，吾等取胜之何在？！”

“原本以为，效法元亮公（陶渊明）笔之桃源，避居山，便可求得清净一世，却原来……是老朽想得差了……杨家后生，老朽此生，怕是见不到元亮公笔描绘之清平世界了。儿孙后辈，可否得一安宁天，也就都托到你们这些后生手上了……”

“可这实在是……太危险了！大武村里的民兵队员，基本上都在这一仗拼光了！再要是把没经过训练的乡亲征召伍，那岂不是叫乡亲们白白牺牲？太公，这可当真使不得啊！”

没等杨超开说话，江老太公已经自顾自地说了去：“唯不畏死尔！”

忙不迭地抢前几步，杨超迎着江老太公低声说：“太公，乡亲们有这么昂的抗日激，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！可是……咱们也不能盲目跟鬼拼哪！咱们武工队回到大武村，主要还是想补充些存放在大武村中的武弹药，然后再跟鬼……”

纷纷响起的怒吼声中，如林的手臂，在莫天留前地举了起来……

缓缓地转过了，江老太公抬手朝着村牌坊后一指：“杨家后生，你且看看，那是什么？”

抬手示意莫天留站起了，江老太公这才环顾着围拢在莫天留与自己边诸多乡亲说：“江氏一族，素来耕读传家，与人无怨，与世无争！然则日寇犯境，杀我亲眷，毁我稼樯！此等仇……不共天！自今日始，而至仇寇尽皆伏诛之日，我江氏一族

，当人人奋勇争先，守土逐寇！老朽虽年迈昏聩，亦愿为八路军中前一卒！”

狠狠地伸手拭去了满脸的泪，一个挤在人群中的半大小，也是尖细着声音吆喝起来：“我哥没了……我要给我哥报仇！算我一个，我也要去打日本！”

顺着江老太公指的方向看去，杨超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睛——在大武村村牌坊后，竟然整齐地排列着上百棺材。

伴随着那喝声响起，拄着枣木拐杖的江老太公，已经在家的小心扶持，顺着人群中让开的路，走到了莫天留面前。

几乎就在那号啕之声汇聚成河之时，一声很是清冷的断喝，在大武村中牌楼响了起来：“壮士征，血战而归，征尘未洗、战伤未裹，你们一个个倒是只顾摆这悲悲戚戚派，成何统？！”

朝着杨超微微一摆手，江老太公和声朝杨超说：“一应粮秣弹药，早已经准备停当！若要招兵伍，我大武村中壮丁，也只去！”

不由自主地双膝一，莫天留重重地跪在了江老太公面前：“太公，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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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古语有云——民不畏死，奈何以死惧之！若我燕赵之地，民皆不畏死，日寇纵然凶顽，又能奈我何？如今我江氏一族效法古之勇者，抬棺而战。丧一人，十人复；殒命百人，千人奋勇。若我中华大地，如此，区区日本，不过蕞尔小国，又如何挡我泱泱中华、亿兆民之怒火？”

艰难地抬起了，莫天留涩声朝江老太公应：“大武村里民兵队，加上原本就加了武工队的，一共也就回来这些……太公，我对不住乡亲们，我没能照应好……”

轻轻伸手抚在了莫天留的，江老太公微微了气，方才缓缓朝莫天留说：“瓦罐不离井上破，将军难免……天留，我大武村中弟……折损几何？”

工夫，那哽咽便成了号啕大哭的声音……

很有些惊讶地看着喊了这一番话的江老太公，随在江老太公边的家略一犹豫，也是放开了嗓门吆喝起来：“太公都要跟小日本豁去拼了，我……我也算上一个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