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月微难以置信地看着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的姑母,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来,嘴直哆嗦:“姑母……”
阮月微仍旧哭个不止,阮夫人皱了皱眉,向婢女:“带娘回后院去沐浴梳洗,送到小郎君院里去。”
阮夫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:“觉着委屈?觉着受了奇耻大辱?”
阮夫人接着:“何况你看不上别人,以为别人就看得上你?”
阮月微脸一白,她听说过一些传闻,阮夫人如今明面上是在洛买田庄开铺买卖,其实是靠着赵峻以前的关系给大商贾和朝臣牵线搭桥居中牟利。
阮月微如坠冰窟,连哭都忘了。
阮月微走堂屋时整个人都麻木了,明明是艳照的七月,她却觉得冷到了骨里,然而她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,虽然姑母怨她,但至少赵清晖一直对她死心塌地,阮夫人把这独当珠一样疼,只要把赵清晖的心在手里,这个老妇不足为惧。
阮月微这时终于从震惊和打击中恢复了些许,哭着:“一笔写不两个阮字,三娘是姑母亲侄女,他们这样羞辱侄女,姑母面上难好看?”
说罢也不看她神,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去吧,识趣些将晖儿伺候好,如今你只有这用了。”
阮夫人猜到她心思,哂笑:“难你还想再拜一次堂?”
阮夫人哂笑了一声:“我知你看不上这些人,可你须得明白,你已今非昔比。”
阮夫人“扑哧”一笑:“赵家事的时候也不见太妃和阮家理会我这个嫁女。他们那些人虽是商贾人家,可卖的是货,至少有一饭吃还不至于鬻儿卖女。”
待人走后,阮月微的泪顿时落了来。
她的目光在她发上的金凤钗上打了个转,又落到她簇新的罗衣上:“如今你上的,上穿的,从到脚这些东西,还得仰赖你这些你看不上的人。”
阮夫人冷笑:“谁叫晖儿喜你,不然呢?你以为你真值五万金?你须得记得,我五万金买你回来,不是因你值这么多钱,而是因为我舍得这些钱买晖儿开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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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夫人:“你不必对着我哭哭啼啼,我是你姑母,不想磋磨你,但你也得有自知之明,往后你和那些夫人娘往来再像今日这样端架摆脸,误了家里的买卖,你就别怪我不念亲。”
阮月微脸涨得通红,她这才明白当初赵家事,姑母来东求她帮忙,她为了明哲保没有手相助,姑母原来多有怨怼,她:“侄女那时也是仰人鼻息,事事不由己。姑母既然怨侄女怨阮家,又为何要替表弟聘娶侄女为妻?”
阮月微如坠冰窟,泪决堤一样往淌。
上,手脚却冰凉,已说不话来。